The first post was written while I was waiting for my flight from Tokyo to Hong Kong which was delayed for 4 hours on the 3rd of Nov 2003. “刹那”,梵語ksana的音譯。有的說,一彈指間有60刹那;有的說,一念中有90刹那,一刹那又有900生滅;有的說,刹那是算數、譬喻所不能表達的短暫時間。
星期四, 12月 21, 2006
一個難題 2006
還記得去年差不多同一時間,朋友在他的部落格,說如何用一個字去總結一年的生活。我鬧著玩,選了一個“尋”字。
可能是去年“尋”的延伸,過去這三百多天,生活高低迭逿,一浪接一浪。先是上任新工作,做一樣從來未做過的事;再來,學一樣重來沒有學過的骨科推拿;還未止,四月份更開始學習太極。太極同學聽到後都說,我好像用這一年時間做了多年沒有做的事。有諍友直言,這樣把時間充斥起來,是為了忘記修習反省的重要,完全是浪費時間,虛渡光陰,更有故意迴避問題,洗脫不了一次又一次錯誤所積下的罪孽。朋友的勸說,深感謝意,生聚教訓,實應如履薄冰,念念不忘。但這一年的忙與忘,看來是有點病態,但實在是因為更多的巧合。緣起緣滅,本來是常事,生命流轉,且觀這年的忙與忘,會生出什麼的教訓。
生命流動,不如歷史書般可以用四字總結一個年代的悲歡離合。但為了講故不駁故,我以“見”為今年的字。
年初,向藍天說了再見,大地回春之際,在自然中探問深情,見月如見人,初夏想飛想不飛,也學習不捨不得,拾起石頭見足球,從小石頭看大宇宙,時空消失後找到了遺失了的飯盒和垃圾蟲,初秋一頭如煙,深冬一身如燕。
雖然耶穌教誨: “Seek and you will find”,但我認為尋不一定得見,但不尋則一定不得見。翻翻字典,見是不只是來自眼,手耳心的感覺,都能獲“見”。而我覺得最切合的,是“見”也有“知道”“覺得”之意,用香港用語,“係有 feel”。“見”不是最後成果,是一個過程,也不一定保證“見到”,但起碼是“現”了。當然沒有人能答應你一個玫瑰園,但感覺出現了,就少了尋時的忐忑不安。再見山是山,水是水,尋尋覓覓,回到起點,放心感覺。
“尋”是和“方向”捉迷藏,“見”是與“感覺”打交道。不知孰優孰劣,也不知是福是祸;但這一年的人與事,都足以滿滿盛載在這看來有點像微笑的“見”字。
星期一, 12月 18, 2006
下一站,皇后
到底並非從未見過世面的人,但對一些殘酷影像,仍然會被嚇過半死,那些殘酷鏡頭,是名乎其實的烙印,揮之不去。
最近就有一個影像,日日在腦海裡盤旋,不能自已。話說近日多次來回廣州,閒中到廣州的書城走走看看,發現了一本有關香港的圖片書,都是一些有關香港的老照片.不少照片,其實都己經看過,但卻發現一張似乎是新發現的。照片中看到一位赤裸上身的男人,身材並不特別健碩,卻可以雙手拿著一 把大關刀,高舉在半空,紥好馬步。刀鋒口下,是另一赤裸上身的男人,雙手被反綁,被他身後的另一人緊緊捉著。那位在照片拍下後不及一秒便身首異處的人,彎著腰,頭伸出,方便拿著關刀的人,手起刀落。照片 的標題說:“香港早期捉拿海盜,審判後立即斬首正法。”
看著這凝固了生死一線的影像,令人不覺地分別進入這三人,以及在旁觀看者的視點:手起刀落的人為什麼可以下手?頭伸了出去受刑人,看到前面同黨的身首,還有什麼最後的想法?捉著一個生命的輔助者,不到一秒後就捉著一個死亡,又是何種心情?
福柯教我們,還要好好進入那些旁觀著視點.用大刑,見血才收的懲處,目的就是要讓旁觀者看在眼裡,記在心裡,一切的痛苦及恐怖,都要令每一個旁觀者感同身受,然後乖乖的齊家治國。身體的痛苦,必須轉化為懼怕,才算是大刑的完成式。
前天看到另一照片,天星鐘樓的頂部,被整齊切割,然後把頭及身分別吊起,感受就如看到一張斬首照一樣,一樣殘酷,一樣恐怖。原來一整個時代,我們都還是停留在手起刀落的年代,當權者沒有進步過。我們,還活在清朝。
可喜的,也一如一位朋友的詩說,“自由的心/有尊嚴的人/一代承一代/活在當前/穿越瓦礫的斷層” 。只有頑固的樂觀,才能戰勝沮喪。
下一站,皇后。
星期二, 12月 05, 2006
滿庭落索
趕上最後一天的牛棚書展,滿庭落索。
入場前,不小心踫到一位看來七十多歲婆婆的那部,載著用了三天時間檢回來的紙皮的小車子。婆婆被同行人不小心弄歪了車子,她也不知道,結果還把紙皮拖行了數公尺。幫她扶正後,她謝過又再行上路。
進場後,同伴正想拍照,三個謢衛員出來阻止,最客氣的一個女士說這裡大門有一通告己說明,不能在內拍照。不只是同伴,連我及那態度友善的謢衛員也百思不得其解,背後有什麼說得過來的道理。但我補充,理論上香港所有由政府管轄的公園內,未經申請,都不許拍照。
回到書展,人少生意淡為特色。走另類路線,自然不求車水馬龍,但總不想看到有心人,要割價求售其貨品,始終大家拿得出誠意,就應得到一點的尊重.
離去後,沿馬頭角道走,又見到剛才那婆婆,坐在垃圾站旁的凳上,很累的像在喘氣,而那堆紙皮,看來己賣給垃圾站內的人了。她累了也不能躺下,因為香港沒有可以讓你躺下來的長椅。
棚內棚外,都叫人窒息哆嗦。
星期二, 11月 07, 2006
垃圾蟲
今早閱報,看到一則研究報告.英國一間卡通片製作公司訪問了4000個兒童,發現現今6歲小童已不再相信世上有精靈、妖精和神仙等存在,相比上一輩10歲才知道是虛構人物,提早4年「結束童話」。
說來慚愧,我的醒覺還要比一般人遲.時為1972年,香港推行第一次的清潔香港運動,其中宣傳最力的,就是要大家力打一隻叫“垃圾蟲”的怪物。
這就真的是看得太多電視,尤其是超人片集的關係吧,當時我一直相信世間真有一只垃圾蟲,而我們是要有清除怪獸的任務。我還記得有一次,我真的很認真問哥哥,世間真有垃圾蟲嗎,以解心中之謎,他冷靜的回答:“假的”。那才是我真正脫迷(disenchantment)。
即使那是一條垃圾蟲,到底還是一個英雄對付惡魔的天真投射。純真無邪、無憂無慮的童年,令人懷緬。
說來慚愧,我的醒覺還要比一般人遲.時為1972年,香港推行第一次的清潔香港運動,其中宣傳最力的,就是要大家力打一隻叫“垃圾蟲”的怪物。
這就真的是看得太多電視,尤其是超人片集的關係吧,當時我一直相信世間真有一只垃圾蟲,而我們是要有清除怪獸的任務。我還記得有一次,我真的很認真問哥哥,世間真有垃圾蟲嗎,以解心中之謎,他冷靜的回答:“假的”。那才是我真正脫迷(disenchantment)。
即使那是一條垃圾蟲,到底還是一個英雄對付惡魔的天真投射。純真無邪、無憂無慮的童年,令人懷緬。
星期二, 10月 31, 2006
一身如燕
唸現代政治哲學,學得一金句:個人就是政治。
這裡的政治,指的當然不是權術,而是眾人的事的道德抉擇。 所以,個人生活也必然是眾人走向的一個反映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
台灣一個月內的紅海人民力量,以及領導人的反攻,是現代中國人必須要上的一課.搞社會運動的友輩,對施明德及其班子的專業操作,皆五體投地,更有人直飛台北火車站,近距離享受偶像的領導,回來後還開始研究在台退休的計劃。
令我想得更多的,反而是陳水扁這一輩人的政治。 面對排山倒海的反貪腐指控,他最厲害的口實,卻是全面翻過去五十多年國民黨的舊賬.他的意思是, 要麼就用法律解決,如你們不信法律,而必須要作道德審理,那就應用同一把道德的尺,去檢視歷史和現在.他心中一定天天罵娘,盤算為何人民不去想:他們貪的是以億計的國民血汗,我的最多只是數張百貨公司的禮卷,誰才是惡中之更惡。
我想這就是現代性的吊詭。本來,最有力量的理性,是檢視歷史,然後向前邁進,所以陳水扁的"道理",講起來是漂亮的,而且還是有他的聽眾。但問題是,當權的每天都在向後看,而且要人民都跟你向後看,那和現代性中不斷要向前的脾性,背道而馳,人民期望的落差是可以預見的。這是一群永遠向後看和一大群希望向前走的文化拉扯。看來,只能從向後看找到生存意義的人,已經被時代淘汰。大家不是說不檢視以往的錯,但大家更要當下的對。
最近要把家裡的東西,從裡到外翻數翻。看見我那些穿了一層薄塵的書,那些舊衣,佔了那麼多珍貴的空間,很想把它們通通棄掉。當下的美及對未來的憧憬,原來反過來可以解除向後看的沉重,一身如燕。
個人和政治,又在這裡交匯起來。
星期六, 9月 09, 2006
Respect in a world of inequality
出差數天,充滿了道德掙扎。
簡單如別人送的東西,而自己又用不來放不下的,應該在當地立刻轉手贈其他人與否。以至訪問藏族家庭應否拍照等,都要思索一輪,難以當下立論。更勿論看見價廉物美的毛衣,而應否大量掃貨,以令己是插針不下的斗室,再添一些煩惱。
但令我煩惱的一事,是訪問完一偏遠的藏族地區,回程時以二百元僱了一車,開三小時回省府開始。沿路我們對司機送飯送水,閒話家常。他也按原定說好,先送我們到機場,寄好行李,再到省府,利用上機前數小時,逛一逛市區,司機也善言可以等我們從市區送回機場。
雖然一切如計劃,(我己不計較他遲到十五分鐘,及同時把他哥哥拉到車上跟我們一起)但到了機場,他卻要求那不到三十分鐘的車程,車資一百大元.我說,這是簡單數學,從藏族地區開三小時車,是二百元.從市區到機場,不到三十分鐘,一百元,那是什麼道理.立時司機把早上的送飯送水,閒話家常己放在垃圾桶,開始訴說他不知道我先到機場再到市區這樣那樣的理由.然後,殺出一句,你錢包那麼多一百元,為何為那一張而吵。
本來我想拉倒行人,光天日下,看你會把我怎樣。但同行友人力勸,而在沒有零錢的弱勢下,我只有給他一百元。
他說得對,為什麼為那一百元吵.我也真不是為那一百元而氣,但那明明是一種欺騙,而在黃河山水下建立的一點點溫暖,在那一念之間,不單蕩然無存,而且卻正正是為了他認為我有,而理所當然的這個反差,才是最令人難以釋懷。
有的,和沒有的,如何建立中間的那份尊重,是一件很 delicate 的工程。要好好讀 Richard Sennet 的書 Respect in a world of inequality.
星期四, 8月 31, 2006
星期三, 8月 23, 2006
仁哥
仁哥被打,幾乎是比太陽從東方昇起一樣 predictable.仁哥的chamber ,律師們都衣不稱身,領帶結得“求其”,枱面亂文件一大堆.但勝在心靈潔淨,有勇有謀.當年曾得他力助,為行動時被捕的同仁們解脫.因此,這些年來他得罪的人,何自一家.而香港的法治,只有單方面的以法來治你,平民百姓鮮有反抗的餘地.有權有勢的人,不用下令,馬仔自然出謀獻策,自作主張.
同時,看看兩岸律師們的遭遇,不覺握腕.以前為台灣維權先鋒的水扁,經過民主洗禮,進入權力後就一直墮落,成為過街老鼠.北京維權律師們,在天天擦邊球,卻動轍收監.所以香港還算是文明,打你一身,還讓你能再行走江湖,算是文明.
香港其實最好,看到權力的最赤裸,一點不假.
星期六, 8月 12, 2006
尋找遺失了的飯盒
生平第一次從家裡帶飯壺回公司吃,感覺良好.
以前不帶,都是因為怕麻煩.帶飯是一件要精心安排的事,草率的當然可以把晚上的廚餘,明天再吃一次.但就算是這樣,如要避免倒胃口,還是要把不同的菜分開放,否則中午把飯壺拿出來,會立即回想昨晚垃圾桶內的混成物.如果要講求新鮮的話,那就不得不請家傭早一點起來弄.但這倒過來又要想,每天中午要吃什麼菜.光是籌劃這些事,就令人頭痛.
此外,人在中環,飯局繁多,帶飯壺少了一點自由,但意外地卻多了很多的安靜.光是不用跟千萬大軍在狹窄的餐館內拼,己是莫大的幸福.
回想起來,上一次帶飯壺,己經是剛上中學的頭一個月.因為那時是全日制,首次不在家吃午飯,所以母親就每天準備飯壼給我.但當時打開飯壼,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氣味.那是一種很特殊的氣味,是其他東西及場境所沒有,我覺得是一種水銀加飯產生的味道,所以有時,吃了有點想吐.而最後,有次目睹同學在吃飯壼時,飯壺竟然中途爆裂.當天回家後,我馬上報告給娘親聽,最後爭取了自己買飯盒的自由.
數十年後,由自由重回安靜恬適,孔子有教,四十而不惑,今天對那個不帶水銀味的飯盒,就有一種宗教般的虔敬.每天背著飯壼回公司,到了公司後,把它們拿出來,放到雪櫃,到中午再由雪櫃拿出來送到微波爐,中間的心理過程,就一如唐僧背著經書回中原,然後好好安放於藏經閣,靜心沐浴後再拿出來閱讀一樣.
但人靜心不靜,前天下班後要跑多個地方,拿著吃完的飯壺,衝上的士趕赴己經遲到的約會,下車時心太急,結果把那才用了不過數天的飯盒,通通留在的士上.
跟著,若有所失.
星期三, 8月 02, 2006
星期六, 7月 22, 2006
深上粉太大大火沙大九旺紅尖
人就是這樣,一些習慣了的東西,日復一日,好像沒有了新鮮感,也看來好像理所當然,但若無所事事時,細心觀察,又會發現不少樂趣.對,我就是這樣無聊的自得其樂.
最近留意到,香港的不少地名,都去得好盡.當然,那些以“富”“豪”“貴”“尊”“盛”“發”等為名的屋苑,多不勝數,就不在話下.但原來香港還有不少地名,都好似語不驚人誓不休.
以我每天坐的火車為例,大家有沒有發現,每個站名字的頭一個字,連起來是“尖紅旺九大沙火大大太粉上’.這些名字除了“沙”和“粉”比較沒有力量的指向,其他都好像是有種“去到盡”的深層衝動,又紅既尖,又大也旺且火.連“九”,都有九五之尊的王者地位.
所以,位於這條線,以至這線的另一點“深”圳,都會勁到飛起,坐在這線上的火車,由南往北,心情亢奮,聲浪要大,活動要勤,比起香港其他線,例如香港的“中金灣銅”,小了金屬味道,但勝在活力十足,絶無冷場.
火燒旺地,與有榮焉.
星期六, 7月 08, 2006
大學之道,在大
星期二, 7月 04, 2006
星期四, 6月 22, 2006
拾起的石頭死了
近日迷上了 Google Earth.
這是Google 上的一個功能,只要下載需要的軟件平台,就可以把玩地球,隨你喜歡的往世界的任何一角飛去.最好的是,可以像超人般空降任何國家,也不怕風沙的在沙漠行走.想飛的慾望,竟然可以不廢多少功夫就達成.
今天,越演越烈,收到一個網址,嚇死人.http://tech.163.com/06/0615/10/2JLBTEA60009153H.html
上面看到都是利用google earth ,找到在中國境內,用石頭砌成的標語.最大的一個,長500米宽50米,寫著“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”的标语,地理坐标是:42°27'14.59"N 94° 8'50.40"E 大概在新疆哈密附近。其餘的標語和坐標如下列.
42 32'33.95" N 94 19'36.80" e ---为人民服务
39 41'43.47" N 73 55'37.17" e ---祖国在我心中
42 39'18.85" N 94 10'00.80" e ---毛主席万岁!
42 27'12.08" N 94 08'49.36" e ---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
42 39'33.30" N 94 16'00.59" e ---只争朝夕
42 27'40.95" N 94 14'36.80" e ---向斗争中学习
我本來的第一反應是,一定是電腦特技,因為這些文革年代的東西,都應該成為歷史了吧.於是轉到 Google Earth,貼上地標,不出數秒,竟然就找出這些字出來,我不禁講了一句:有冇搞錯.
但想深一層,又其實不用大驚小怪,這些標語動輒長數百米,當年要動員多少人才能做成一張可以在衛星上看到的標語.如果今天要把它推倒重來,又是另一個浩瀚工程.反而現在放在這裡,讓將來的人,摸不著頭腦,成為復活島人頭像,金字塔等文明謎團的另一版本.
曾經看過一部電影,講的就是冷戰時期的一個共產國家(好像是東德)裡面的一條村莊,接到了上頭指示,謂國家領導人會路經其村,為了表現忠貞,就在山嶺高處,砌出一幅愛黨愛國的語句.在這個壓力下,於是總動員村內所有能動的人,搬石頭,搞運輸.中間當然發生很多小事情,例如另一村莊砌了一個更大的,而且偷偷破壞他們的,以希望國家領導人看到的是他們的標語.而且,村中老師在砌好後,還發現串錯字,要通宵重做.
現在聽起來,當然覺得荒謬,但這是數十年前,在某些國度很真實的生活.現在我們這裡看到的,相信也有很多這樣的故事.這些標語,相信都是為國家領導人飛過上空時,可以像今天手提電話短訊一樣,可有可無的出一下,聊備一格.我也相信,當年曾有不少砌出林彪字樣,然後一夜間要改正的故事.
有位朋友最近外遊時,拾了一塊石頭,拿了回家留念.但當石頭放在家裡時,他覺得它離開了自己的土壤後,死了.我說,你也是自然的一部份啊,它可能在另一個自然中生長起來.
圖片上四百多米長的石頭,是地地道道的中國紅色 graffiti,曾經死去,現得重生.
星期三, 6月 14, 2006
小球場,大道理
世界杯期間,人不似人,博格自然被冷落了,但偶然在舊檔案中發現於博格面世前,於2002年9月寫的這篇文章,那時是上次世界杯後不久的一次有趣經歷.雖然大家會說“有冇搞錯”,但既然大家求文若渴,希望也不介意我以這頂替一下,畢竟這個世界杯月,世上除了美國總統還會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外,大家都不介意圍著這小皮球轉.
_______________
小弟有幸,被一隊不知名的業餘球隊邀請到蛇口參加友誼賽。之前,我所知的資料非常有限,只知道是友誼賽,只認識跟我一樣蒙查查被邀的老戰友,以及聽說Tempest,及巴貝利會同我隊一起出賽。其他隊友也是出發前才在港澳碼頭相認,我絕對像孫繼海投曼城一樣,去到就落場踢,十足職業足球僱傭兵。我也作好最佳準備,先棄掉了那雙破球鞋,以四百多元買了新草地boot。而且連球褲、球襪、護脛,以及球袋也一次過翻新,對於一位快要高掛波鞋的人來說,可謂是一項相當不智的消費。但落場是足球員的鴉片,不能自拔。
星期六大清早八時十五分在港澳碼頭,人頭湧湧,以為都是到澳門搏殺勇士,但見外國人居多,而且不同國籍的外國人。見到老戰友,并與僱用班主相認,才得悉Tempest,及巴貝利都不到,但球賽是頗具規模的。那些外國人好像是領事館的人,有瑞士、法國。比賽是一共八隊,深圳有五隊,來自香港有三隊,而我隊是唯一全華斑,也是唯一代表香港的球員。
船到蛇口,才再清楚知道,是次友誼比賽原來是由深圳的金威啤酒贊助,全場啤酒免費任飲。在酒店安頓好後,換上球衣,準十一時便與其他來自香港的球隊,坐大巴士往寶安進發。下車已是十二時,才知道比賽的場地就在金威啤酒廠內的足球場。 來自深圳的有數隊,一為金威啤酒本身的A B 隊,二為深圳球迷俱樂部的球迷隊,以及一隊十足韓國風味,如假包換的南韓隊。(韓國隊的球衣,以至他們的cheering song, 都是世界杯遺風,馬兄如在場,必定能跟他們一起唱那些歌)。
各位看官,吸引了吧。
原來此賽事本來是金威啤酒為了配合世界杯搞的,所以命名為小世界杯,但因為各種原因,到世界杯之後才上演。為了有世界杯的影子,主辦者竟然叫每隊代表一隊世界杯的決賽隊伍,結果那瑞士隊變了德國隊,法國隊是法國隊,其他也不知變了什么,反正有英國,意大利等,而我隊竟然變成了巴西隊,真搞笑。
比賽分兩組,每組四隊,先單循環,每場比賽二十分鐘,球例與正式比賽一樣,唯一分別是如在二十分鐘內能進三球而取勝,會多獎一分。單循環後,以分數列名次。然後每組的同名次者對賽,爭一二,或三四,或五六,或七八。
我隊被分到A組,組中有深圳,瑞士及韓國隊。我隊相當年青,平均在三十以下,都是離開大學五六年的當打之士,港大Ricci 仔,政府AO,年輕生意人等,我是隊中年紀最大的一位“失魂”又“失業”的“雙失中年”。
大部份來自香港的隊伍,有些是肚腩大過西瓜,年過半百的人,看來都是相當輕鬆的。我隊心理狀態卻是那種口說輕裝上陣,但又要求非常嚴格,圍圈做熱身時姿勢要正,壓腿要深的那種。充當教練的Ricci 仔,還帶有磁石球場板,發表一輪四四二的陣勢,如對方從後場得球,正前鋒要先去mark ,然後另一前鋒要在其右邊接應,中場又要向前方靠攏配合等。我做足雇傭兵所需的職業道德,專心聆聽,完全遵從領隊指示。我被指派的另一任務是“嗌越位”,雖然大家都知道,那其實是旁證的責任。
我隊十足香港足球的代表,強勢背後,仍有香港足球不振的死穴 --- 操練不勤,信心不足。我隊自然也習慣先自打三巴,頭場以不敗為勝算,沒有享受足球的心理狀態。我被指派打我平時打的清道夫一職。穿上一身新球衣及boot 的我,卻信心十足,有《少林足球》中,各師兄弟歸位時的氣勢。心想要好好enjoy 一次靚球場,好對手以及全場啤酒免費任飲的友誼賽。
頭場對深圳隊,此隊看來年齡比較大,但體格健康,胸口振波。我隊皮黃骨瘦,兩眼無神。而且上陣之後,我隊又是那種“必勝客”心態,球場上“鬼殺甘嘈”,不時有互責情況,打擊球隊信心。而終於在另一後防出錯後,被人單刀射入死角而輸了第一仗。
賽後以這隊的性格,自然要開檢討會議。此時領隊對我說,不如下場,你不用嗌越位,旁證都幾好,不如把防線壓上。但最終,下仗我被指派做我最有信心的龍門。在這么美的草地,我非常喜歡做守門,在草地上翻滾,重拾孩童時躺草坪的回憶,快樂死了。
第二仗對瑞士隊,領隊說改戰術,要改用地波。結果,皮球還是胡亂的飛。我隊被對方以體力化的攻勢,次次進逼。甚至有一次中柱,一次我撲出單刀而後上的對方竟然對空門射失。他們越來越急,也越體力化,球證又矇查查,惹來fuck聲四起。最後,我方守和一場,我可以說力保不失,可以收工拿cheque。
第三場,對金威本身的員工隊,我仍是做我的守門員,也是中場混戰的比賽,我在終場前救出頭球攻門死角波,非常高興。結果又和一仗。
精采的原來在後頭,我隊和金威由於同分,要互射十二碼,而這十二碼的特色是第一球已是即時死亡,即任何一方射失而對方射入,便勝。我方先射,結果被撲出。可惜,我有負眾人期望,未能救出十二碼,結果我方為我組第四名,要對另一組的第四名,對手竟然是南韓隊。我想,this must be the match of today。一定好玩,怎料對方卻傅來,因為初賽三戰皆北,戰意消沉,不想再戰,以保一丁點的尊嚴,於是大會宣佈我們不戰為勝。他們真有點失國體,以南韓在世界杯的戰意,相信他們也應學到一點。但我方多次鼓勵,他們仍堅持不戰,我方百思不得其解,唯有收隊回酒店。
但另一邊廂,深圳球迷會卻於主辦一方大吵上來,原來他們不滿賽制。由於賽制,法國隊在一場中入了三球而多取一分,另兩隊同分,而得失球法國又比球迷會多,結果排名法國第一,球迷會第二。球迷會辯稱,他們之前收不到此球例,此外,這球賽叫小型世界杯,應以世界杯賽制為準。我心想,不如打足九十分鐘好不好。深圳球迷會有一小平頭穿白恤衫黑褲手拿男人手袋之士,大吵之下想拉隊離場抗議。經過一番吵鬧,法國隊主動讓位給球迷隊,讓他們踢冠軍賽,那時球迷隊以一番勝利姿態,穿回球衣,厚無顏恥的準備踢冠軍賽,真令人討厭。
我們沒有看冠軍賽,但翌日早上我們正準備check out 去碼頭時,遇上法國隊球員,他們竟捧著冠軍杯,我們問為何冠軍杯又落在他們手上,原來冠軍賽是球迷隊對深圳隊,結果兩位球員竟然大打出手,致雙方入院,另外勸交的其中一人也受傷,如是主辦方憤然取消兩隊資格,而法國隊在第三名爭奪戰中勝出,所以變成冠軍。
這次,真是一次有辱國體的賽事。或許金威啤酒確能令人失去理性,威力無窮。相信搞手以後都不敢再搞這樣的賽事。搞手是外國人,可能他從來都不知道,中國是沒有享受足球這回事,小小一場無傷大雅的醉酒加足球,也被什么都煞有介事的中國人拿來上作生死之爭。我隊也是不能享受足球,互相以言語摧殘信心及鬥志,雖不致受傷送院,也使人身心皆勞。當然,外國的sunday soccer 也有不少吵架場面,但認真和偏執是一線之隔。小小足球場,看到了不少大道理,雖然有點敗興,也是一次不錯的體會。我就仍然對我一身的新球具及非常滿意的表現/演,快樂的乾了三枝金威。
星期二, 6月 06, 2006
捨得
最近真有點精神分裂.
每星期學的解剖課,進入實驗室,一具前人身體,鉅細靡遺的在面前展現,他愛人看不到的心,你可代他找出那受傷.時間的過去,原來沒有刻在骨上.迷走神經,真的在體內迷失一樣,到處亂闖.一骨一節,實在而具體,人在這刻,絶不虛無,也不浪漫.
但每個月三課的太極,操練的是同一骨同一節,卻玄之又玄.老師說的一個中心,就是”捨”,捨去自己的軀體,捨去一切對身體,空間及力量的牛頓想法,最後要”捨己從人”.太是至大,極是至根本.太極就是中國的 radicalism. 人在這刻,絶無具體,來去如風.兩陣對抗,一定捨己從人,絶不頂撞.
捨己從人,一向是我的生活習慣,卻換來不少劣評,說男人之家,毫無主見.以後有這樣的要求人,我會帶他們到解剖室,然後在標本前打一場太極,然後問他們,你想具體實在的心肝膽肺,一點也不含糊,最迷的就是其迷走神經:還是一個又鬆又弛,沒有自已,只有給,沒有要的人.
原來是用心才能刻在骨,要捨才得,就是捨得.
星期一, 5月 22, 2006
這是什麼年代
都話不想飛。
飛機在杭州機場降落時還算平穏,我也沒有像我朋友般找人搭訕,我甚至發覺坐在我旁邊是一位我認識,而且還面對面談過的一位學者,但我卻選擇全程看書也不相認。這是有點犯罪感,但到下機時,對方都未看出我是誰,那我對於他,還是陌生人,那我就做回一個陌生人吧.
另外,也因為我在看的書很吸引。那是一本有關1966年在北大寫第一張文革大字報的聶元梓的自傳。書只看到一半,但可以相像,她代表著一群,對革命後的中國充滿希望的年青人,而且曾參加過抗日及和國民黨對抗的實戰,自然對革命後的社會,這個她們一手打下來的江山,充滿熱情及責任感。所以當黨要求要再進一步找出阻礙革命進展的人時,她們怎會停下來,想想另一種可能。當你是一個社群的一份子,就有一個社群的盲點。
由於想早一點到酒店,所以辦好入境手續之後,便一個箭步想出關。中國人都說:煩惱皆因强出頭。就是因為第一個彈出,就給海關的年輕小姐截停,問我背包有什麼。我就給她看那滿是垃圾及文件的背包,不用多久,她就找出我的信報。她看了一下,問是什麼,我說是財經報紙,講買股票的。她就放下,然後她就拿出那聶元梓自傳來,看後,就馬上拿給另一位比她年長一點點的上司看,我聽到她說:“這個不行。”小姐回來,說這本書不能入關。我說為什麼,她說是國外出版,不行。知道和她理論也沒辦法,於是罵了一句:“這是什麼年代?”
對,這是什麼年代。財經股票可以過關,盲忠於黨的聶元梓不可以。
文革之所以在今年成為禁忌,相信是因為,他們現時唯一可以把持的,就是一種道德高地。文革是道德高地走向極端的活生生例子,而且是他們自己一手泡製的。給別人認識到,他們的最後堡壘曾有這樣的鬼故事,那還有誰會對這堡壘有希望。
那位小姐,以及她的上司,都不會在1966年己出世。我那一句“這是什麼年代”,相信不會有什麼影響。明天,她們還會看準誰是一馬當先的笨賊。
星期三, 5月 17, 2006
星期一, 5月 15, 2006
學習/丟掉
看到一篇訪問雕塑家朱銘的文章,他談到“藝術這椿事如果是以學問的態度來學的話,只能學的技術,也就是所謂的技巧。自己要有自己本身的主張才重要,因此需要用修行的態度。”
他繼續說:“修行的態度是為了解決我們因從小經由‘學習’而牢記著別人的東西。‘修行’就是為了‘忘掉’這滿腦子別人的東西。忘掉以後,我們才會清醒,腦子才有空間,主張才能油然而生。宗教家有‘放下’、‘丟掉雜念’之說,講的就是同樣的道理。”
他還談到:“學習是過程,修行才是目的。當你把所有與你無關、屬於別人的方式、經歷、思想統統清掉以後,才能騰出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來,慢慢的屬於自己的智慧就會自然而然的產生了。這個方案不只是屬於藝術創作的參考,也可以作為不限領域的各行各業之借鑑。當前所有獨家產品的知名品牌,不都是擁有自身强烈的風格而立足市場嗎?”
我大段大段的抄下來,當然不是騙稿費,因為從沒有人為我的文章給過一文錢。而是我對這種,把別人給你的東西通通忘掉的氣派,很感興趣。
可能這就是成功人仕和笨小孩的分別。成功人仕都是聰明雋智,能知道什麼是別人的,什麼是自己的。別人的是雜念,自己的是智慧。但怎樣才能分到那些是別人,那些是自己的?如推到極致,我相信朱先生也不會很有信心的把自己從別人中分出來,單是要放下他從別人學回來的中文,以及其世界觀,己經幾近不可能。他的太極系列,不就是建築在前人下的作品嗎。就算是前人所沒有的,這個“沒有”,都是屬於“他們的沒有”,我們的所謂創新就是依靠著他們的沒有,才能成為“新”,因此這個“新”,正正是和他們共同創建出來的。
我也相信,修行是最好的學習。但修行是每分每刻的覺知,但這時時如履薄冰的覺知,最後得出什麼的結論,是真的所謂“各自修行”了。這個過程,消失的可能不是別人,而是自我。如其說是“丟掉”,不如說是沉澱。
最近,每星期都要到醫學院看人體標本,實驗室有位從1971年便開始驗屍工作的老叔父。我肯定他一定是不少周刊追訪的對象,因為他的工作,正合所有“睇真d”的周刊口胃。他是非常健談的,所以同學一個問題,他可以上天下地的綜述一輪。
那天,同學想看看吸煙而死的肺標本,他就回倉庫,不一回,左手兩個,右手三個的拿出來。講解一回,自然有同學勸戒一些吸煙的同學,要他們回頭是岸。想不到老叔父說,他自己正是煙民,而且說不吸煙,不喝酒,不飲飲食食,人生還作什麼,不如“啪粒丸仔”(食粒藥丸)算了,一派天地任我行的豪情。
老叔父每天的工作,是在死者中穿插,死亡是他每天命題,相信他有他一套修行的路程。他很清楚,有些東西不是說丟就可以丟去,旣然是這樣,那就不如和生命跳一場快活的舞。
星期六, 4月 08, 2006
想飛
應該是2002年的聖誕節吧,坐在家看電視新聞,女記者在捕捉假期前的歡樂氣氛,在一商場的聖誕樹前訪問一位看來只有三、四歲的小朋友,記者問拿著一手禮物的他,聖誕節願望是什麼,他沒有半秒遲疑,就理直氣壯的說:“想飛!”
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小孩子臉上那理所當然的表情,像說為什麼你們還問,當然是想飛啦。
大概我們年少時,都有想飛的願望。我相信,任何只有兩只或四只黏著土地的腿的動物,都會希望有天能自由自在的在空中滑翔,享受冰冷氣流在面頰按摩,在髮間梳理的舒泰。更會想,可以隨心所慾的在特首官邸頂上盤旋,閒時投擲民間意見在其頭上。又或,輕巧的站在旺角朗豪坊頂,遠看鑽出鑽入地洞的人流。
朋友最近送我一本書,叫“賣翅膀的小男孩”.故事是上帝剛剛創造好世界,但那時小鳥,蒼蠅和蝴蝶都還沒有自己的翅膀.有一個來自不名的遙遠國度的男孩,背著一個柳條編成的籮筐,走遍整個世界,到處叫賣著翅膀。就這樣,所有想飛的動物都從小孩處拿到為牠們準備好的翅膀,不久就可以沖上雲霄.男孩有天太累了,睡著的時候,由於大風,把他籮筐內餘下的翅膀吹走了,他醒來時相當傷心,但路過的毛虫安慰他說,他己做了很多,不要太責怪自己。男孩很感謝,並說要送毛毛蟲一對最漂亮的翅膀,於是摘下一朵花瓣,當作牠的翅膀,小毛蟲就成為世界第一隻蝴蝶。小男孩最後真的很累,睡在小河邊,好久好久.所有動物都來叫他,但他也醒不過來。其中好奇的喜鵲發現男孩口袋內還有一對白色的翅膀,沒有被吹走。於是各鳥兒把翅膀放在他背上,翅膀就帶著男孩往上飛去,書中最後說,這大槪是上帝創造天使的靈感。
讓別人完成飛的願望,那是很動人的事,但我認為這個故事,還有未完的另一半。
上星期和一群舊同事飯局,酒過三巡,焦點到了席中一位女子身上。她首先說很羡慕我可以到其他國家工作,然後也透露,希望能真真正正的流浪一下。聽後,我和席中另一位“成熟的男人”都畧帶懷疑,我們不是懷疑她在說謊,而是認為她真正想的,並不是流浪。此女子一向大情大性,口若懸河,當然背後還是有顆靈敏的心。但要她放下塵世,然後到遙遠的荒野,一步一哲思,看來不是她杯茶。我沒有口德,說就算她真的流浪起來,都只會心繫家國,但席中的智者,也是我十分敬重的舊老闆,卻輕言一語:“她要的是一個歸宿”。登時像對準了問題核心,那女子連忙一輪口若懸河,力證她如何想在人間尋訪,但我和舊老闆看在眼裡,她越是尋,越是渴望一天回歸一個安全的淨土。
天使的責任,看來除了要為尋找自由的人,為牠/她/他們度身訂造翅膀之外,還要在她飛得勞累時,引渡她回到一個歸宿。 或許,想飛背後,更想找到一個不用飛的理由。我們可能想有衝出土地束縛的自由,可能更想立在土地時,沒有束縛的感覺。
文章寫到這裡,真有點配服上天的安排.。
很久己沒有如朝拜般看香港電影節的電影,但今年我還是一口氣看了我最喜歡的德國導演荷索的三部新戲.看後,回來看我在上面寫了的東西,真不能不相信,這和荷索真有點縁份。
荷索這兩年的電影,都可以用"想飛"來總結。第一部叫 White Diamond 是有關一個英國工程師Dr. Graham Dorrington 設計一個可以在樹頂漂浮的飛樹,以滿足他一半想飛,一半想了解熱帶雨林樹頂的生態的願望。從研究的角度,熱帶樹林的頂部,是很具價值,但又很難達到的.你可能會說,坐直昇機不就成嗎?但直昇機所產生的氣流,卻會干擾要研究的對象,令那些怕風的小動物(題外話:這可說明連研究自然科學,都要知道研究者的存在,就會影響被研究者的形態,以至會影響研究結果.)可惜,他要達成這個想飛的夢想,不單在兒時實驗火箭飛行時,意外被炸掉了兩隻手指,還有在試驗早期設計的飛船時,令一位他非常敬佩的自然生物紀錄片攝影師Dieter Plage,意外身亡.之後,他的內疚和想飛的慾望,在身心內全面掙扎,這部電影,就是荷索跟著他,遠征南美Guyana的Kaieteur 瀑布,看他試飛新一版本的飛船的過程影片有很多精彩的細節,總之,他試飛成功,同時在一個寧靜的早上,在平如鏡的湖邊,向荷索靜靜回憶那次他抱憾的意外。他重述一次,說來尤如剛發生,說到攝影師因不測的巨風,把飛船吹到樹頂而被纏著,攝影師在想抱著樹木時失手,從高空直墮,他說當時他只聽到附近有一肉塊落地的沉實聲音,重述時用自己手背打另一手掌,重造當時的聲調。之後,一片死寂。
影片,最後是Dr. Graham Dorrington及當地一位希望透過這電影,讓身在西班牙的家人可以和他再取得聯絡的一位土著,躺在瀑布邊沿,看大群的燕子黃昏時在天空舞動,然後當自然的時鐘一到,上數萬隻的燕子,就會沿著一條好像預先設計好的空中走廊,飛進瀑布後的一個大山洞。荷索用了約三分鐘來捕捉這數萬燕子回家的一刻。這瀑布,强而有力,沒有人能踏進這瀑布範圍,連氣船也因為水流帶動的空流太强,也不可能在上面安全的飛過。因此,當地人對瀑布有一種神秘的尊敬.荷索的攝影師曾在瀑布旁遊繩而下,並帶同攝影機,拍了瀑布後山洞的實況。後來他們決定不讓這些片段公開,因為族人請求他們不要,不是因為怕知道事實,而是要維持這個多個世紀留下來的尊敬。
燕子回巢一幕,一方面壯觀,另一方面,讓大自然靜靜的回應了人類想飛的願望.任憑我們怎樣要和大自然比拚,我們永遠不能像牠們的,在空中舉重若輕。
我們日復一日想飛,大自然只會淡然一笑。
星期一, 3月 27, 2006
上海杭州阜陽
五天跑三個相距千多公里的地方,在中國算是輕鬆的了。
每次來上海都有一個感覺,這裡的人眼裡發光。對上一次相信己經是約四年前了,當時己經覺得上海的發展很快,眼裡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,心裡也滿是希望,知道未來生活只會更好,不會更差的那種喜悅,溢於言表。
這次,沒有少,只有更多。
而且,我還觀察到一些很明顯的變化。九八、九九年時,講上海話的是大多數,你要講普通話,真是少點勇氣不成。但這次,在一小店吃麵條時,收銀的小伙子要聽電話接外賣的單,五次有三次講普通話。這裡的人也說,現在年輕的都不講上海話,說要搶救上海話云云。
另外,上海的高架路,以往是逃避市內交通擠塞的方法,但這次來了之後,發現跑到高架路時,一樣塞,唯一的分別,是在高架時,車還是向著同一方向,只是一輛跟著另一輛的屁股。但在地面時,車就可以從四方八面來亂插,到時候就是一個考驗大家勇氣的場合。
這次,我還從上海去了一次杭州,坐火車一天來回。
上一次做同一個動作,是整整二十年前,當年和一群同學作華東之旅,其中就是要坐硬座從上海到杭州。但真是有趣,我還記得上次的那程火車,上來的都像是農民,不是帶著一籃菜,就是一籮筐米糧,加上一條揙擔。但這次,在我看到的範圍內,就見三個人一上車就打開手提電腦。一下子,令我想,中國的農民去了那裡。
他們可能好像阜陽的。
阜陽在安徽,靠近河南,數年前流行農民賣血,阜陽就是一個最早參與這個玩命遊戲的地方。結果,因為父母賣血死亡留下來的孤兒,不計其數。一個在當地義務照顧這些孤兒的女仕,不用兩三年,就接觸到三百多個這樣的小朋友。我們去訪問時,發現田野間不時出現一個一米到一米半的小丘,細問之下,原來是當地人殯葬的方法。我放眼一看,方圓一平方公里內的田野,小丘可能有十多個吧。當地人說,這些不一定是新墳,而是舊冢。可是,在村莊唯一的市集,可以賣的東西不算很多,算不上物阜民豐,但在有限的貨品中,在一個賣雜貨的小攤上,擺得最當眼的,是各式香燭冥鏹和金黃色的紙錢。這也不奇怪,這裡除了是愛滋災區外,還是賣假奶粉造成嬰兒大頭的地方.
上海的7‧11賣的是雪榚,這裡市集賣的是紙錢。“死”在這裡,二十四小時供應,實在方便。
星期一, 3月 13, 2006
月見牛肉飯
在中環吃午飯,一如在煉獄中找樹蔭,找到位置是天大幸運,或是太多人迫在罕見的樹蔭,於是連好地方也反變成煉獄。
昨天如是,所以憤而走了十分鐘到上環去。上環有家店,是我很喜歡的,叫“永合成茶餐廳”。
這裡好吃的東西很多,昨天,由於想起遠方的朋友,點了一味窩蛋牛肉飯。這裡的窩蛋牛肉飯的牛肉,是手刴的,不像其化的只是一大塊牛肉餅。而且你要落醬油的話,就自己下,他們永遠不會代你下的。昨天捧上來的窩蛋,就像我上篇文章的月見。想想,不如以後就叫月見牛肉飯,好像詩意一點。
這裡由於在上環文娛中心附近,所以不時都會見到香港話劇團,或香港舞蹈團的團員,在排演休息時來吃。雖然完全不喜歡這兩個團的演出,但團員懂得來這裡,都證明是有品味的,他們團的問題因此應該是領導的識見吧.
這家店是完全家庭式,掌櫃的應是婆婆,樓面部份應是她女兒,或媳婦。然後,如果是學校假期,就會見到一些孫兒在樓面穿插。做媽媽的,一方面要照顧樓面的工作,見到兒子落錯單或計錯數,都不忘提高嗓門,教訓一輪。兒子也不會示弱的,有機會都會反咬母親一口,但那不是出於反叛,而是樂於和母親鬥鬥咀,撒撒嬌。這樣你一句,我一咀的,一幕親子活動就我食客面前上演。
很多人說,高級餐廳不是吃食物,是吃氣氛。那麼這家沒有華貴裝潢的茶餐廳,氣氛肯定熱鬧。在這裡吃煲仔飯,除了是飯香煲熱之外,還加上婆婆一家人所提供的窩心溫暖。
星期四, 3月 09, 2006
星期六, 3月 04, 2006
十件事
今天得高人指點,說我這個人溫溫吞吞,表面好好先生,但卻把所有不滿往肚裡擠,搞不好,終有一天佛發火,那就不好收拾,所以應該在平時好好修理一下。我問有什麼方法呢,他說今晚開始,每晚寫十件別人對你唔住,或你想別人有什麼改變,好讓自己好過一點的事情。於是....
1. XXX要向我道歉
2. YYY俾翻d錢我
3. ZZZ要向我道歉
4. 李先生送一千萬我使
5. 稅局俾翻d錢我
6. 111唔好潛水
7. 222要向我道歉
8. 那些擁有權力的人,又阻住地球轉的,唔該行人。
9. 那些對我的朋友唔好的人,快d向佢地道歉,同埋要對佢地好d
10. 嗰d話自己電腦好醒的人,唔該真係每次可以幫我搞好部電腦,唔該.
這十件事,自己睇落都有d悶,乜就係咁?看來我都好幸運,都冇乜遇見對我唔任的人.還是又因為我記性差,又想不起呢.我相信兩者都有了.我在這裡不能講得很清楚誰人要向我道歉,但都是迫得我很辛苦的人。最慘的是,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在迫人,以為係理所當然。你的熊掌,我的砒霜。
但高人最後批我一句,這些事,一年後都不會發生。
我昏倒。
星期二, 2月 28, 2006
今後可以厚顏無恥
今天朋友來電詢問有關要寫博格的事情,問我的博格寫得怎樣,我戰戰兢兢的把博格的地址給他。過了數小時,他傳來一個短訊:“講真,你的文筆是幾好的,有寫散文的水準。”我登時鬆一口氣,放下心頭大石。
大家可能不明白,我己得到不少朋友的鼓掌拍和,為什麼還是那麼喋喋不休的要求人認同,你這個男人太沒有自信心了吧。
自信心這門東西,不是說來就來。香港是一個最懂得打擊人自信心的城市,而且所有的政策,都同心同德的,向著吞食個人自信的方向走。那有一個地方,在一個人營役半生後,告訴他這個社會不需要你了,請你再自我增值一下,做下一浪的工蟻。這裡也是很懂得自少告訴你,什麼是對什麼是錯,而沒有讓你好好感受,那裡的風感動,何時的雨淒苦;當然,那天在球場上你盡力救了一球,當然不比答中文卷時懂得引經據典來得重要。高中時的中文老師,是一個絶頂好人,但她對引用古文,如同她課餘引用聖經經文般一絲不苟,我這個背誦會睡著的男生,中文(及聖經)自然一落千丈。
說回我這個朋友,可以謂當今“首席百彈齋主“,無論當今足球陣勢、國內外政經分析,以至學術思潮新貴,能經過他法眼的,大多體無完膚。現在得到如此厚待,有如獲得免死金牌,今後可以厚顏無恥,大放厥詞。
當然,我也其實先下手為强,在他看之前,先請他手下留情。當然飲茶喝酒,自然要照顧周到。
始終人間有情……
……亦有價。
大家可能不明白,我己得到不少朋友的鼓掌拍和,為什麼還是那麼喋喋不休的要求人認同,你這個男人太沒有自信心了吧。
自信心這門東西,不是說來就來。香港是一個最懂得打擊人自信心的城市,而且所有的政策,都同心同德的,向著吞食個人自信的方向走。那有一個地方,在一個人營役半生後,告訴他這個社會不需要你了,請你再自我增值一下,做下一浪的工蟻。這裡也是很懂得自少告訴你,什麼是對什麼是錯,而沒有讓你好好感受,那裡的風感動,何時的雨淒苦;當然,那天在球場上你盡力救了一球,當然不比答中文卷時懂得引經據典來得重要。高中時的中文老師,是一個絶頂好人,但她對引用古文,如同她課餘引用聖經經文般一絲不苟,我這個背誦會睡著的男生,中文(及聖經)自然一落千丈。
說回我這個朋友,可以謂當今“首席百彈齋主“,無論當今足球陣勢、國內外政經分析,以至學術思潮新貴,能經過他法眼的,大多體無完膚。現在得到如此厚待,有如獲得免死金牌,今後可以厚顏無恥,大放厥詞。
當然,我也其實先下手為强,在他看之前,先請他手下留情。當然飲茶喝酒,自然要照顧周到。
始終人間有情……
……亦有價。
星期一, 2月 27, 2006
Love is a force of nature
星期四, 2月 23, 2006
星期日, 2月 19, 2006
基隆茶冰室
在這個小地方,其實有不少好人好事。
九龍太子與深水埗交界有一條基隆街,基隆街裡面有一家基隆茶冰室。若不是和露宿者足球隊吃晚飯,我相信不會來這家小店。但這家冰室不簡單,一方面,它不像一般茶餐廳般亂七八糟,在深水埗這個灰色的社區,算是一個窗明几淨的小綠洲。另一方面,它竟然有兩部可以看 Star TV 的掛牆電視機。
這家小店有三個人物。曹小姐是東主(之一?),她一開始便贊助關懷露宿者的活動,去年足球隊就是她二話不說的一口答應贊助。今年,她就樣出手幫忙,贊助了球隊的外套。而且,還為昨晚還為我們準備了兩個盆菜,而且又雞又魚,我們吃得不能停口。
第二位,是一個總是要捉著人講道理的另一東主。我坐下不久,就走過來跟我說足球,話他這裡經常招呼傑志足球隊,然後談十分鐘香港足球史。不久,又走過來跟隊員說,他怎樣勤勞工作,每天工作十多小時,語氣帶點教訓別人要努力工作的口吻。這可刺著我方隊友的傷心處。其中一位為眾兄弟挺身而出,客氣但絶不示弱的說,他們也是天天工作,每天工作十多小時,若有些兄弟沒有工作,不是他們懶惰,而是世間容不下他們一批沒有技能及學歷的人。老闆聽支吾了一下,又高高興興到另一枱去講道理。所以我說,每人都需要一個教堂,這老闆開了自己的教堂,還當起牧師來。
但昨夜令我的興奮的,是第三位人物是在茶餐廳內指揮若定的樓面,個子高大,動作爽快迅速,年若四十八九,一頭銀灰絲髮.我起初不為意,但茶冰室牧師捉著我,問我識唔識佢,我細看總是想不起來,原來他就是七十年代後期,南華球隊的中鋒陳懷偉.他一說,我就認出來了。那個年代,我和另一個同學,幾乎每一場南華的球賽都跑去看,不是攀上半山,就是爬在入口的小窗口上,看免費足球。球隊在大球場比賽完後,會步行回就在附近的南華會宿舍, 我們就跑去南華會的入口等他們回家。
那時,我摸過他長有烏黑的長髮的頭。今天,他為我端上一碟用心製作的白斬雞。
他還是一位英雄。
星期四, 2月 16, 2006
生生死死隨人願
本來準備好要說點這數天見過人和事,例如聽在伊拉克被綁架的日本人高遠菜穗子講有關Fallujah的真實情況,菜穗子帶來了的影像,從頭到尾的屍虫,身首分離,與死亡直視了兩小時。我平時訓練有素,出生入死,所以反而有一種近乎冷血的平靜。同時我很清楚,在戰爭中,沒有一個死亡是應該‧
又或想說一下數天前出席一活動時,遇到參加者在場內示威,看到主辦者的反應,就覺得這可能己經是香港最文明的表演了。但不是說那是什麼進步,只是主辦者基本沒有什麼辦法,唯有等示威者叫喊到精疲力竭後,而抗議的對象又急急離場而中止.最令人難過的是,主辦者之後的一番說話,大槪當時氣在心裡,於是說這些示威,更表示我們要有和諧社會,和諧家庭,和諧工作云云。好像這個“和詣”下面踐踏著多少血汗,都不重要,令人更害怕的是宏大詞句背後的虛假。
但但但....
今晚在多年沒有路過的旺角轉了一圈,跑上多年沒有踏足的二樓書店,想起當年每天在南山書店的梳化坐一個下午打書釘的快樂日子。在一個書店搜括了多隻國內出版的 CD, 有我的新偶像張靜嫻的崑曲,現正墮入她的《牡丹亭.尋夢》中。早陣子聽過女高音的 Callas 的茶花女,再聽張靜嫻的杜麗娘,我的有限文字,是不能承載那種感受.張的唱功很特別,她就好像整個人在唱,只是通過咀吧把聲音傳出來。今天下午才向崑曲前輩請教,原來他們玩票的,會組團北上湖南找功力好的戲班,聽她們唱‧由於人小,戲班也願意在小舞台為他們專演一場,而不用擴音器。對,他說那就是他聽過最好聽的崑曲。今晚聽了張靜嫻,我明白。很想見識一種整個人在把玩音色,然後輕輕在皓齒間吞吐的藝術。
之後,死亡和虛假都可以暫時停在時空中…
星期四, 2月 09, 2006
Simple 但不能簡單
我雖不至於相信"作者己死",但肯定知道"讀者大哂".博格的文章一經面世,就如己出娘胎的孩子,有其自己的生命周期,它在社會存在,也得接受社會的評定,到底是嬴得清譽,平淡一生,還是過街老鼠,是它的造化,我管不了多少,也因此也不太介意其他人的評論.
但今晚於飯局中,遇到一向是此博格忠誠讀者的一位朋友,她劈頭就說覺得有一陣子的文章,寫得像個年青人.一向自以為是一個"成熟男人",當然不介意年青一點.怎料朋友加了一句:“係 simple 咗d”.登時想起江總名言:Too simple, sometime naive.
於是在想,到底是那個不肖兒,換來朋友有這樣的感覺.朋友也想不出是那段文字,只是說是“藍天再見”之前的.我記性又不好,總是想不出來,於是整晚在茶飯不思,搜索枯腸,總想馬上回家找出這個謎.
但看著看著,最大可能一是“一條魚”或是“深入敵陣”,因為只有兩篇是一些意見,其他的都是感想,很個人的sentiment,是不能評價的皇族,只此一家,並無分店.
想到這裡,謎團解開了,“意見”這門技藝,從不是我的基因,一如麥兜名言:“你以為我係邊個”,一個
simple 的人,自然有simple 的意見.所以這個犬兒,證明是自己所出,與人無尤.
不過,最近看了“春田花花同學會”,看後一臉茫然.對片中那種安於以為大家如果回歸未被社會壓迫成“Cappuccino 吹泡泡員”之前,世界會多美好;安於「想像」自己對物質要求很少、生活態度簡單、做人單純沒機心的幼稚園時光,是多麼配合大家想逃避其實自己如何貪小便宜、喜歡不勞而獲的犬儒心態.我不會以為,大家重拾幼稚園時的童真,春田就會長出花花.自從那天從飛機噴下大量殺蟲劑後,春田下的生活就不會簡單.重拾的童真,不是令我們安於發夢,就是會因為夢想的失落,令我們活得更苦.
因此我知道我意見 simple,生活 Basic ,但我不相信我們能簡單的活下去.或許,那數篇 simple
的文字,突然在不自覺的情況下,成就了一瞬間生命的跳躍而不再 simple.
Well done, son.
星期五, 2月 03, 2006
我們的足球場
星期三, 2月 01, 2006
星期二, 1月 31, 2006
狗 (二)
我喜歡狗,但看來我不會買一隻,如果可以只會收養被人遺棄的.而如果可以選擇,我會收養一隻 Jack Russell.
第一次認識這種狗隻,就是在英國的朋友家,他養了兩只 Jack Russell. 喜歡他們,就是因為他們不是一般的所謂"可愛”.由於是一種獵犬,他們正一”冇時停”,你要他們好好的坐下是要一點耐性.他們個子小,但很勇敢,對著比他大數倍的狗,也一樣不怕,是狗隻中的勇士.我特別喜歡一句形容他們的行內說話,說他們是” a big dog in a little body”.
他的天性是尋找獵物,所以主人要經常帶牠外出,要讓他有廣闊的跑動空間,要有足夠的野草地讓他掘洞,牠甚至站著,身上的肌肉也在震動,不明白的,以為牠冷,而其實牠在自我訓練.
因此,這樣好動的性格,和我一拍即合,跟我玩了一個晚上,累了就睡在我的被窩,那兩只在英國的小狗,應該和我很有緣份.
你們活在英國,很幸福了.祝你們快樂.
星期六, 1月 28, 2006
星期五, 1月 27, 2006
La Traviata
星期日, 1月 22, 2006
一條魚
這數天,倫敦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一條迷路的槌鯨.不單在星期五下午開全程直播,不少人在周未也來岸邊,希望能幫牠打打氣.但結果,多方努力都未能成功拯救,最後周日魂歸泰晤士河.
同時,日本捕鯨隊在南太平洋跟緑色和平大戰了六十多天.捕鯨船每年都以捕殺鯨作研究的理由,今年日本船隊特別勇猛,多次在抗議捕鯨的小艇隊員的頭頂發射捕鯨槍,一不小心,可以把人也射穿.日本人以為,你們外國人,幹嗎跟我過不去,為什麼你們興致勃勃的來吃我的壽司,但郤如此反對我們捕鯨.那只不過是一條魚.
歷史上有很多這樣南轅北轍的理解.
德國人當年真誠相信,猶太人有一個全球的策略,要令所有人都活在他們巧取豪奪的經濟控制下,所以必須要把他們送到一個地方關起來.日本人也真誠相信,他們的大東亞經濟一體,會對所有人有利.當然最有利的還是他們.
大家對一條魚尚有這樣難以跨越的鴻溝,因此有時我真懷疑不同文化互相理解的可能性.我們抱著不同的語言來理解世界,到底我們看到的,是否同一條魚?
星期四, 1月 19, 2006
藍天,再見
今天打開自己的博客,隨意看看有什麼留言.郤驚然發現嘉諾兒子在“那一段少年時光”中留下一些說話。 看後心情複雜,一方面很高興能和嘉諾的兒子取得聯絡,另一方面,又怕他看了爸爸的故事不開心,怪這個uncle亂說一通。 於是再找一下,知道守夜就是今晚,於是決定推掉約會,去靈堂親自送行。 到達時是晚上七時,低著頭避開那些攔截要你買花圈的,找到嘉諾原來是在地下其中一個大禮堂。靈堂的布置是基督教式,陣陣清幽花香,堂上寫著“主懷安息”,照片的嘉諾微笑,沒有酒渦,但很是自在。 行過默禱禮後,兒子第一個出來跟我握手。我自我介紹一下,說看見他的留言,他也介紹了自己,而且引見其他家人,他的妹妹,娘,叔叔,姑姐。其實嘉諾的姐弟也是和我們同一中學,所以大家都不覺得太陌生。我抱歉說,之前沒有多來看望,只能在這裡和他道別。由於其他賓客陸續來臨,我坐下一旁靜思.
諾兒看來二十左右,樣貌俊秀,談吐得體,嘉諾應可安慰。妹妹看來還很傷心,這是很能理解。未亡人最是斷腸,看者都無言以對。 來守夜的賓客不少,不少是常見的專業演員,可見嘉諾的為人,一定得到很多同行的尊重。 再回想當年天空特藍,笑容特別陽光的日子,心裡反而沒有太多的遺憾。再走到堂前,辭行默禱:朋友早走,可惜.但你可放心,經過苦難的兒女,必會從悲傷中成長過來。 藍天,再見。
星期二, 1月 17, 2006
深入敵陣三小時
雖然沒有像一些朋友般,站在最前線反對迪士尼,但一向對此老牌夢工場沒有好感.
但我也認為,要好好反對他們,必先要好好了解.總是站在門外和他吵而沒有入園內玩一次,是未做足調查的工夫.
今天因為工作的關係,深入敵陣三小時.看了煙花,然後大部份時間在酒店內流連.談不上很知道裡面的情況.但總算目睹人扮米奇老鼠在逗嘉賓拍照.那米奇只有約五呎高,動作輕快,永不作聲,而且一直有兩個助手陪同.助手的工作大部份為代人拿相機,但我覺得更像兩位獄卒押解犯人一樣.
米奇的工作,主要是不發聲的情況下逗人開心,但由於不能發揮香港人特長的周星馳式搞笑,而只是拍拍照,拉拉小朋友的手.人家三分鐘之後就忘記這次拍照拉手,更遑論帶給人歡樂.
大家都知道,穿在米奇服裝裡面的,是位在努力工作的香港年青人,甚至可能是演藝學院的畢業生.大家都知道裡,無論她對藝術有多大熱情,或對人們有多投入的關懷,他/她穿上制服,就要努力做好這份工作,進入別人為她設定好的所有身體語言,同時取去她發聲的權力,再要有兩人以幫助你的理由,保證你做足一百分.我相信,他們每次表演完,回去還要作檢討報告.
我們的商業社會,就是這樣對年青人,沒多沒少.其實我們真要多謝迪士尼,把最精準的牢獄,以最騙人的方式,每天在我們後園上演.沒有什麼比天天被人侮辱,更能激起我們的醒覺.
星期六, 1月 14, 2006
做了一個不尋常的決定
都是阿當咬蘋果的錯,最近很渴求知識,學什麼都好,總之要學點東西,像在沙漠中渴水一樣.
於是趁新工作還比較空閒,決定找個課程報讀.起初,對中文大學新開的法律學院的法律博士有興趣.因為不值那些吃得飽飽的“師爺",很想學他們的技倆,好跟他們同枱吃飯的時候鬥咀.幸好問了一個讀完法律就決定做作家的朋友,她當頭棒喝,說道:”老爺,你冇嘢啊”.又說,全課程要四十二個月,花二十多萬,又功課,又論文,可能還要考試,受了什麼刺激,要攞苦來辛.
好,說得對.反正我又不是要做律師.於是再找其他的課程.
看一下,就看中了中文大學中醫學院的”中醫骨傷推拿文憑課程”,但細看之下,原來己經在十二月截止收生.但以我了解現在大學的”經營環境”,只要一天還未開課,那些所謂”死線”都是說說笑而己的.於是先送一個電郵問會否還收,不出所料,隔天便有消息,而且還傳來報名表.馬上填好,傳真回去,又不用一天,就來電話說:“收了.”我說我一點認識都沒有,可以嗎.對方說,“你學歷很好呢”,聽得出對方“生意難做”的苦澀.
不消一個上午,從法律到跌打,移情別戀,不負責任,甚為痛快.
明天開始,便是一個跌打學徒.
星期日, 1月 08, 2006
那一段少年時光
記得小學升初中時,我個子很小,應該只有四英呎左右.第一天來到中學,被編到中一B班去,班上大部份都是陌生人,但看起來,都比我個子大.
班中個子最高大的,是個留班男生叫楊嘉諾.由於他比我們都大一歲,所以很快成為班中的大哥。他給我第一個印象,就是一個”死飛仔”.很長的頭髮,很闊的褲腳,很高的高跟鞋.拿一個裝不下很多書的 Pam-am (泛亞航空)書包,在班上大聲說笑,笑起來還有兩個酒渦,經常吸引女同學注意,也不怕找老師麻煩。初時是有點怕他是”黑社會”,故此沒有和他談得多,但相處下來,他原來是一個貪玩的大男孩。有數次我們在回校途中相遇,他都會和我搭訕,談的東西都是什麼時候搞次露營,踏單車之類。奇怪的是,他好動,比較出色的是跑步及打籃球。但他是那種跑步時都要自覺跑得最形最靚仔的運動員,那年的中一運動會,他拿了數個獎牌呢。他最拿手的是說鹹濕笑話.他可以是我輩的性博士,每每在体育課前的更衣時間,就大談東家長西家短,不時還來一招猴子偷桃。他好動,更好美女。 不多久,他便努力的追求一位樣子娟好,線條優美,跑步也很了得的女生。
說回頭,我雖然個子細小,也是一名小男孩,結果什麼露營,踏單車,踢足球等,都少不了我。也因此,和嘉諾也成為我的玩伴,印象中還到他家中吃過東西。 有一天下午,我們到了另一個同學家玩,怎料在吵鬧途中,這對小情人說要去買點東西,不由分說,就出了門口。我和另一個男生,出名鬼馬,心知有戲上演,於是靜靜集合眾僂儸,跑到後樓梯旁,他們果然在那裡,我們躲在各有利位置,反正他們看不到為止。不多久,他們便閉上眼,把咀伸得長長的,立時成為兩條接吻魚。一眾小僂儸立即起哄,把後樓梯吵得天花也要塌下來。可憐那位女同學,她的臉紅了三天。
那年夏天的天空特別藍。
嘉諾最終沒有考上中四,離校後不久,他考上了無線的藝員訓練班。之後,二十多年來,都沒有再見面,只是在電視上見他演一些配角,事業不可以說很成功,卻是一位很用心做戲的演員。但隨著日子過去,那甜美的酒渦,好像失了一些光彩。有一次,那是約四年前吧,在無線電視餐廳遠遠的看到他,但都沒有上前打招呼,怕他己忘了當年這個小男孩。 這一年,從雜誌上知道他患癌,前天從舊同學口中,才知道他剛因末期肺癌和淋巴癌,週五早上在家中吐血,送院途中昏迷,抵達急救室後不治。
嘉諾,安息吧.多謝你和我渡過了最快樂的時光,相信那也是你最快樂的時光.你那甜美的酒渦告訴了我.
楊嘉諾,四十三歲.
星期四, 1月 05, 2006
相聲
這數天,和相聲拉上了關係。
先是在朋友的綱站上塗鴉,結果和台灣的朋友玩二人相聲來,而且引來不少途人觀看,拍掌打和,在曼谷渡假的數天,網站更熱鬧起來,我本來是在酒店的商務中心做報告,但因為大家一言一語,結果我由一介平民搖身一變成為泰國皇族。
做了半天工作後,決定遊蕩半天。
曼谷有一個小日本,剛好就在我住的酒店附近,於是就跑到那裡吃拉麵.在泰國的日本人,和在日本沒有兩樣,對新年很重視,所以那裡的超級市場都擠滿了人。我在其中一家由日本人主理的店坐下,裡面的電視是播著日本的節目,正好在播相聲比賽.比賽的人都準備十足,雖然我不懂日語,但見他們舉手投足,節奏與聲線都互相配合,都是訓練十足,一定經過多次排演.始終,這是一套有板有眼的舞台表演方法,絲毫不能差。
即使沒有這網上奇遇,最近不知為什麼也突然想起,相聲在香港己經消失了一段日子.我只記得兩人一起在台上搞笑的,最後的應是野峰和王沙這一對邵氏時代的演員.他們是許冠文之前,與梁醒波齊名的笑匠.當時年紀還少,但總覺得野峰的笑話很好笑,而和他一同表現的王沙,則印象不深.現在回想,他們的相聲,雖可能沒有什麼訓練,己經是香港的絶响了.
自此以後,香港的搞笑方法,越來越個人化,最後基本是個人的自由表現,沒有章法,但郤反而令人有跳脫靈巧的魅力.周星馳當然是最愛,但有時也想,周星馳和杜汶澤做起相聲的時候,會怎樣.我想,會是災難。
骨子裡,香港人是不能受任何章法所可以管得住的靈猴,因此周星馳的孫悟空,就是香港人這世紀最佳的寫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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