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來電,談起我找到十多年不見的同學,她問找到Simon 沒有,我說沒有.
回家路上,想起,其實要找的人還有不少.
謝老先生.我很努力的想,就是想不出他的名字.不知他在那裡,還是己經存在於另一空間.
我們在旺角田園書店遇上,時為79-80年左右吧.當時我在看書,但不知怎的,他不覺意的兩次踏到我的腳.他很有禮貌的道歉,我還記得當時我穿涼鞋,所以真是有點痛.
然後,我一出店準備走之時,他就上前再向我道歉,我也很自然的說不要緊.跟著他就問我是否常來,我說也頗常來打書釘.他跟著問我喜歡看什麼書,跟著一問一答的,我們打開了一個不能蓋上的話匣子.我還記得當時我說喜歡新儒家唐君毅,心想應是最能保護自己尊嚴的說法,加上也確實喜歡,怎料他郤有條有理的批評,然後說下次見面時送書給我看,希望我有不同的看法.
說下說下,我們更坐到茶餐廳內再談.談到日落時分我要回家的時候.他說,他喜歡和年青人一起談論文化藝術的事,而且和一群年青人搞了一份刊物,問我有沒有興趣參與討論.我說有.最後,我們交換了電話.不多久,他真的打電話來,約我去參加他們的討論會.
如果今日看來,這樣遇上一個五十多歲的人,一定引起很多聯想.但謝先生他慈祥的樣子,不會令人對他有戒心.我還記得當時寫了一篇周記,老師也說提醒要小心一點.但後來,證明他真是一個喜歡培育下一代的人.而他又正好有很多的資源.他單身,只有一個姐.他是公務員,收入高而穩定.
不久,我們會一起看電影,也參加討論會,或參與一些公開的講座.
跟著,他退休.我也沒有見他一段日子,再玫致電給他,竟然收到他患血癌的消息.後來,他住院期間,我時常去探他,見他變光頭,身體更開始消瘦.但他仍然會把一本書放在床頭.
一段日子後,他奇蹟地康復過來.再過一段日子,他回覆以前的樣子,只是身體明顯沒有以前的活力了.
我出來做事後,就開始沒有時間找他了.慢慢,再也聽不到他的消息了.也沒有在書店看見他的踪影.如他在世,他應該有七十多歲了.
今晚,突然在我的想念名單中,多了一個久違的老朋友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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