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四, 2月 17, 2005

老爸,五叔及四叔

父輩中最後一位的長者,四叔今天離去了.我跑到醫院的時候,他己經辭世了.
堂姐心裡算一算,我老爸,五叔及四叔,都分別在不同年份的農曆的正月初離世,而且大家都是相隔五天.這可能是他們兄弟三人的默契.

四叔可以說是上一輩的異數.首先他一直單身,曾有段時間,我只知道他和一位莫姑娘一起生活,但到今天我還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為何.我相信,他們這一代的男性,如果要找個終生女伴,應該不太困難.我時常想,四叔這一個選擇,背後一定有一個動人的故事.莫姑娘也於多年前離去了.

此外,他算是父輩中的專業人仕.他可以自學成為牙醫,以前我去他在深水埗的家時,最喜歡坐在他那看牙用的椅上,把高度調較,或團團轉.我後來才知道,他是一個無牌的牙醫.但當時看他的工具給那些為客人做好的假牙,己覺得他很了得.

四叔後來身體開始轉弱,搬了去公屋,但聽說他曾堅持把牙醫椅也搬到新居,好像還在公屋內,偷偷為村內老人家治牙.

四叔一向精神烱烱,今天在醫院看到的他,那瘦瘦的面容,是我第一次見的.

我實在很佩服老爸這一輩們的勇氣及往死裡拼的力量.想想,他們三十多歲,一直都在佛山的小農村內,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.但不知那裡來的力量,他們可以單身跑多少里路,來到一個從來未踏足的”國家”,做他們以前從未做過的工作,生活在一個他們從未接觸過的城市生活.這是因為好奇,還是生活迫人,不得不遠走他方?老爸多少是要逃命,因為他是村內負責管數的,可能說是地主的司理吧.但我們村裡根本沒有地主,地都是太公的,都是整個家族的.但可能就是基於一種無明的恐懼,怕共產黨的迫害,於是遠走他方.但即使是形勢所迫,他們郤能咬緊牙關,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,過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生活,令我想起來都非常汗顏.他們這一輩,是踏著泥土長大的硬漢子.我們這一輩,永遠是他們保護傘下的小孩子,腳踏著他們以汗水換來的一對塑膠拖鞋長大.

很想念老爸.

四叔,路上走好.見到老爸及五叔,代我問好.

沒有留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