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論在公在私,2013都不好過。
家母在八月最後的一天清晨辭世,結束了在世九十年的辛勞。眾兄姐已侍奉母親多年,眼見她體力日漸衰退,先是水腫難消,後來全身乏力,連舉筷都有困難,大家都心裡有數,不忍心她受苦,也不敢要她勉强支撐,唯有在依依不捨中看著她離去。家母始終是一個十分可愛的老人,每個跟她接觸過的人,都自然喜歡她,雖然油盡燈滅,但思念仍縈迴至今,也許這又是生命的真像,身體有形有限,但"活在心中"卻是千真萬確。
工作方面,能交代的不多.而且四、五月間,媒體天天直播,成為城市話題重心,都沒有什么秘密。我雖沒有處在爭議的核心,但作為一員,也必須虛心接受批評,努力改進制度。但令人感慨的,是以現在媒體及代議生態,只有令仍留在公共管治制度內的人,"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嘆零丁"。當然「古語」有云:食得咸魚抵得渴,沒有人用槍指著他們,他們受不了自可離開。但我認為,我們既不想有一群趾高氣揚的公僕,但也不能如西醫治病一樣邏輯,不怕殺錯,也不放過。如何取得平衡,就考驗所有人的智慧。
Claire今年仍是忙於創作及學習,不單修讀了不少有關藝術治療的課,還因為要照顧由台灣遠渡而來的妹妹及她女兒,而修了不少另類醫療的課。我去年有說,我們這位乾女兒出生時不太順利,有輕微腦麻痺的徵狀。為了祈求她的健康成長,我們特意為她取了一英文名叫Hygieia。這是希臘神話中掌管健康的女神。三年以來,她父母不斷尋找各種另類醫療的方法,而以剛過的一年多在香港的診治最為有效,Hygieia這位小姑娘,不單為自已的健康奮鬥出令人大感意外的成績,而且通過她,身邊的大人都分別學會了不少有趣的自然療法。我和Claire今年都分別進行了斷食,一些長年的健康問題,好像有了改善。世事就是這樣奇妙,一個本來看似需要治療的女孩,卻因為她的病,為其他人帶來了健康。我也特別感謝她,家母離世前的半年,有這麼一位可愛的小朋友常去她家串門,成為媽媽最後歲月中的一顆開心果。
當把媽媽的事情忙完後,心血來潮,竟然給我在網上人肉搜尋,找回失去聯絡三十年,已移民加拿大的中學好友。我這位好友,當年感情好如兄弟,但經過這么多年的分隔,今天重遇自然有點陌生,但我也很期待有朝能與他重聚面談,拾回一點少年的回憶。
執筆之時,陽台的聖誕燈閃閃發亮。這聖誕燈是太陽能發動,但過去數年都像壞了,從來沒有見它亮過。但媽媽離去後的七天,它竟然不知為什么突然閃動起來。現在我回家,我都第一時間去看它,我們也把它叫作"枝媽媽燈"。小燈泡一明一滅,有其人工設計的節奏; 生命的一來一回,大自然的節奏,卻難以解謎。2013雖然難過,但在悲喜交錯中,也這樣過去了。猶願各友,來年事事如意,生命發熱發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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